番外：心的方向，有你，才是家

    贴在顾以言耳朵边说了一句什么，以言回头看向唐一钱，微微颌首。时之余拉开门，把她送了出去。

    回到房内，时之余看着唐一钱，喊了一声“唐叔”。

    唐一钱摆摆手：“我知道你父亲有些事情做得太过，你两面为难，想要她，就不得不舍弃时家的一切。我明白。”他叹了一声，无奈的摇头。

    时之余点头：“的确，我两面为难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，”他笑了一下，“那也都是以前的事情。在目前，我生活得不错，事业也有了起色，有妻有女，唐叔，我想要的不过如此。”

    唐一钱眯着眼睛看他，他的侧脸和记忆的那个女人有很多想象的地方。上扬的下颚，永远一副自信、成竹在胸的摸样。

    “真的就不管他了？”

    时之余的眸光暗了一下，他往窗户那边看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，好一会才说道：“他身边不缺人照料。萍已经康复，那个司机在她出事之后仓皇而逃，她算是心死了，肯待在他身边服侍，不必人担心。”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他的身边不缺人照顾，唐一钱道：“我说的是子女。老时肯放手让你落下这最后一枚棋子，你不该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。他是把时家，把公司都押到了你的手里，才肯把知慧、之承都踢出局去。然而你在这个时候却弃他而去，让他如此老迈的一个人去面对整个董事会，面对外面那些风雨，你于心何忍呢？”

    时之余想要开口再说什么，唐一钱连连摆手阻止他：“这中间纠葛恩怨，我也是一帧一帧瞧过来的。总而言之，症结还是在顾家女儿的身上。她要不肯释怀，你这辈子就打算跟时家脱离得干干净净，就这么跟着她过了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唐叔，如果你真的知道，就不会不明白为什么我最终会选择她。”时之余闭了下眼睛，他露出也不知是笑还是哭的神情，“我一向明白，生在时家，不会有谁的手上是干净的。单单是我，我也不敢承认我这双手干净得到哪里去。但是，有些人不能碰，你知道有些人你不能碰。当初他要让我拿下顾氏，以我前途为筹码，我没有二话，哪怕是到了最后时刻，我自己立下的誓言，冒着被言言恨恶至极的风险，我没有食言。他答应过我，只是要公司而已，没有别的打算。我是真的天真，他的行事作风向来贯彻斩草除根的原则，他让时知慧去杀顾董事长，他让人去逼迫以言和以诺，他有没有替我想过？”

    “那么大的风雨，我就站在楼上看着自己心上的女人，我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，舍不得见她掉一滴眼泪的女人，我狠着心把她推出去。他该明白，我那么做，就是想让他到此为止。我表态了，我告诉了他我的决定，顾家之后不管是走投无路还是挣扎求生，我不会过问一丁点。但是他呢！他做得太狠！时之承敢跑到澳洲去对以言下手，我不相信他半点不知晓。唯一的错漏，大概是他没有算计到以言生了孩子，他没有想到时之承会对孩子下手。”

    时之余深深吸了口气，这一大段话说出来，他浑身都似罩上了一层盔甲般沉重。他说：“唐叔，我不是什么孝子，更加不是什么圣人，他做的种种至今为止，我一个字未曾和以言提过，这就是我对他最后的仁慈。不要再来要求我去做什么，我这里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：“装不下那么多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好休息，我和言言会再来看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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