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第1章 拾孤

之后，为首的黑袍大汉朝四面喊到：

    “狐狼王，我等将手中血料送与你，你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吗？”

    四周山林中群狼低声呜呼，皆是欲要扑击之势，好似在等命令一般。

    “嗷呜~

    恍惚间，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狼嚎，这嚎音惊彻四方，吓得几个黑袍人直接倒坐在了雪地上。

    嚎声一起，群狼相继扑击，看来是不想放过这些黑色美食。

    为首的黑袍大汉骂到：

    “畜牲东西，不知深浅，得寸进尺，兄弟们拼了。”

    人与狼的战斗，就此展开，想想怕是很壮观的，但事实是，狼群围扑而上，那群黑袍人并没有怎么顽抗，就被撕扯碎裂，肠肉四分，场面惨不忍睹，令人呕吐。

    群狼分食之际，天边一缕金光飞来，剑气四射之下，群狼呜嚎退去，一席白袍飘飘，雪地中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男子，这男子黑发披肩，头戴羽冠，挥动左手，血地上残肢碎肉像是被火烧一样，青烟飘起，片刻之后，刚才还血淋模糊的雪地现在已经看不出一丝痕迹，唯有那三个包袱中的婴儿啼哭嘤叫，证明了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这些邪人造孽，如今死在恶报之下，也是缘法所在，可怜那数十个婴儿并未见过乾坤，就已归于黄泉，可叹！剩下这三个孩子尚有生机，不枉我御剑疾驰，倒也行了一件善事！师父定然不会怪罪。”

    这白袍羽冠男子手中青光一闪，雪地上三个包袱忽然不见踪影，婴儿啼哭之音也已没有，蒙蒙金光闪动，此间哪里还有什么人影，只剩下寂寥雪景，昏黑树林。

    光影交错，冬日渐升，就在那白袍羽冠男子走后不到三个时辰，日光辉下，一声嘹亮哭咛响起，一处避风斜凹坡下，苍灰包袱中明亮眼珠闪动，小脸青紫，红鼻反光，小嘴哇哇张动，正是一个尚未断奶的婴儿，奇怪的是这婴儿头上细发呈灰，不带黑色，根本不是正常人家生的孩子。

    山间没有半个人影，这婴儿啼哭嘤咛，持续了一段时间后，想是累了，小嘴中似是喃唔几句，竟然又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双枯瘦老手遮来，抱起了苍灰色包袱，其内婴儿似有察觉，睁开了明亮的墨珠，看到了抱起自己的人。

    长脸灰白，慈眉善目，白胡须一簇，灰发乱糟，原来是一个糟老头。

    这灰发老头笑眯眯抱着包袱，像是在对婴儿说话，道：

    “小家伙和我一样，都是灰发，好！好！”

    灰发老头逗弄着婴儿，弯腰悉索走出山林，哼着小调，留下一排排脚印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……。

    至此以后，庐山下小村中多了一对爷孙，爷爷叫‘灰发’，孙子叫‘白发’，别人如果叫那小孙子‘小灰发’，灰发老爷子会生气的说：

    “什么灰发，明明越来越白，你们才是灰发呢！我孙子叫‘白发’，知道不？”

    依照着普通孩子一样，灰发老头教白发学文识字，知书晓理，日久之下，老小相依为命，温存于世间。